不再多言，她又垂首，继续手边的动作。

楚苓和田恒对视一，四目皆是了然。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华元却哼了一声：“此事无需多问，明日车队要停在那村落附近，吾有大用。”

这样的打扮若是让蒹葭见了，怕是会惊呼声吧？

长在我上，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偏生这女极不安分，非要给人诊治，还在短短十来日，使兵士敬若神明。如此一来，别说杀了，就是扔在半，怕都有人不依。国人是好鼓动不假，但是发作起来，也让人痛。为了不失军心，只能换些委婉的法。譬如说，找个不治之症，让她威信尽失。

※※※

邪地？什么邪地？

华元早已了车，正背手站在路边，在他面前，还有十几个人跪着，除了为首几人外，大多衣衫朴素，瑟瑟发抖。

“是瘿人，整村都是。”那从人面颇有些古怪，“只是这等怪病，寻来作甚？”

自觉想了个妙法，华元又兴起来，了酸痛不已的腰背。这两天怕给那巫医增添声望，他都不敢上前，也不知那女是否真能治腰痛。实在是可惜了。

看了那又消瘦了不少的女，田恒轻哼一声，靠在一旁喝起酒来。

楚苓也不多问，跟着他向停在边的车驾走去。

华元这才转，当看到那巫医时

而轻易能寻到，又无药可医的病症，还有什么胜过瘿人吗？

往榻上一躺，华元也不那么多，须臾便陷梦乡。

那从人禀：“右师，大巫请到了。”

这也是被无奈，那巫医是他偷偷车队的，旁人本无从知晓。回了宋境如何置，不过一句话的事。

“大，大巫这边请……”被这幅妆容所慑，那从人弓腰屈膝，颇为卑微的相请姿态。

这可不是当日胡乱涂抹的巫纹。拿着柳木碳条，楚苓先细细加重线，画影，随后用深油墨在颊骨、腮边描摹卷草、云纹图样，画完脸后，再在额心朱，绘翎羽。一张迥异以往的面孔，现在昏黄的铜镜中。那称不上，反而有几分凌厉，几分妖异，犹如误闯世间的魅。

第二日，车队行的方向，稍稍有了些偏离，还未到晌午，就听有人在外面说：“大巫，路遇邪地，右师有请。”

田恒的眉峰也挑起了一瞬，但是很快，又压了去。亦如往常，站在了楚苓后。

瘿人向来有不祥之称，他们宋人是最不喜这等病症。如今都走到了陈国边境，再过几日就能归宋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听起来大大咧咧，楚苓角却是一。谁曾想，当初几乎条件反的救治，会换来如此的舍命相陪？也许这便是秋的侠义，是秋的恩。

楚苓放铜镜，挑帘车。

“请右师少待。”楚苓冲田恒示意，让他先车拦着。自己则转过，对镜梳妆起来。

“真寻到了瘿人？”华元面喜，赶忙追问。

当双足落地，一张面孔展人前时，别说等在一旁的从人，连不少兵士们也吓退了一步。谁曾想，那带着面纱的大巫，竟是此等模样！莫说那华可怖的巫纹，只一双黑眸，就冰寒冷冽，似能悉万，让人不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