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专家这话怎么说的，你那屋又是尘又是土的，打扫还不得打扫到后半夜去，睡我这多好。”顾异人没盯住，脸微微一红，嘴上还不能输，又偷偷瞄饭桌，伸手抓包，何易晞筷一敲：“顾支队长太自觉了。

铐扔讯问室了，还得给他拷床上。

何易晞失笑：“什么歪理邪说。”

何易晞从睡衣袋里掏张黑白两寸大照，照片上那人抿嘴瞪面肌肉紧张，拍的跟遗照似的，正是床上躺着的这位大爷，背心衩玉横陈，就跟小火炉似的往外冒气，给他拍扁了往漫画书里那么一，活脱脱直球思维血男主，还得带个备注——男。

顾异睡的稀里糊涂还带梦的，梦见唐镜过生日，大家聚在一块庆祝，季良披个白大褂带着手套从厨房来，推着个小桌：“今天我们吃火锅。”

还是德彪西的那首。

顾异没心没肺，一挨枕就打架，但是他还得盯着何易晞，连打几个呵欠撑清明。

楼上的钢琴声突然错了个音儿，断了，然后又继续从弹起来，一遍又一遍，每次都卡在相同的位置，断了又续上。

何易晞寻思耐提他两句，谁知这位大爷阴阳怪气半梦半醒都不忘挤兑他，正想回敬他，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如倾泻，灌顾异耳朵儿里。

顾异：“啊？……没呢，家属不同意，等您明儿个去工作呢。”

何易晞问他：“你怎么就知是赵恬恬呢？”

一句话把顾异刺激神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个儿还没撇清呢，又来质疑我们思路有问题？你是夜观星象观来的吗？”

“顾支队长睡眠质量好。”何易晞早上睁，买了早饭，把家里两只猫接过来，叮了咣啷一顿响，顾异愣是雷打不动，估摸着在他床边唱KTV都不带能醒的。

顾异一瞟，吓了一，三层小桌上中摆的全是人组织，周围人大喊：“吃吃吃！”甩开腮帮就吃了，顾异慌的不行，但是实在太香了，他忍不住——

“不然是谁？”顾异撩不动了，说话都迷糊了，“谁家爹妈……三更半夜弹琴影响孩睡觉，有……病吗？明天可还上学呢……”

顾异一听就招架不住了，就差找俩火柴棍支棱了，嘴里还念叨：“楼上那小姑娘这么晚了还练琴呢……”

顾异心澎湃，趿拉着拖鞋往椅旁边挪，猫大爷勉为其难给他腾半拉屁大小，顾异坐的跟小媳妇一样，手指颤颤巍巍就想猫，猫大爷一扭，嫌弃。

然后他就饿醒了。

“顾支队长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侦查方向是错误的呢？”

一睁，自己一人摆成大字横在床上，要盯梢的人早没了，顾异打一激灵，又闻见饭香味，推开卧室门，早饭摆了一桌，何易晞掂着两筷夹了个包，米粥还冒着气，两只大花狸一只在桌上盘着，一只在椅上盘着，瞧见他还双一眯打个呵欠，活脱脱大爷样。

这会儿不知梦见什么了，眉倏忽皱起来了，动动，嘴巴乱撇，跟条小狗似的，何易晞看着直乐，伸手在他眉心抚了一把，那人瞬间就脸平和，五官舒展，又迷蒙过去了。

何易晞脑袋枕着手，侧问他：“受害者的尸解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