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确认了一手中的地址，确定无误，上前叩响门上铜环。

这宅又老又大，所有的房间都保持著古古香，东厢那第一间房，便是父亲的寝室。

很快，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长华：“是。”

坐了好几天的火车，车上实在难以咽，车时腹中早已空空，又走了那麽远的路，尽如此，他依然保持著优雅的动作。

小翠说：“老爷素来不好，一向早睡。不过今儿为了等您，到现在都没睡著，只是厅有些寒，便去卧室里等您了。您先吃饱了再去见他。”

铜门吱呀打开，一盏碧油灯飘，灯後站著一名面容娟秀的少女。

所以，此刻终於要见到这个只存在於遥远幻想中的人，长华的心其实有些激动的，血在里亢奋的窜动，骨肤血肉无不微微战栗。

小翠在旁注视著他，忽地掩唇轻笑：“少爷长的跟老爷真是一个模刻来的，不愧是父。”

少女见他，脸上先是疑惑之，而後，绽开喜颜，：“可是长华少爷？”

“也好。”

长明灯，是红的大圆桌。

桌上摆满了丰盛菜肴。

鲤鱼镇尚不通电，镇民仍以蜡烛取光。

对这不合时代的礼仪，长华也不觉不适，对他微微颔首。

少女笑：“快来，老爷等你许久了。”

侍女这种词儿，在21世纪已很少听见，而在鲤鱼镇这种落後的地方听到，却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妥。

少女叫小翠，话很多十分活泼，她自小在这宅里长大，是宅主人的贴侍女。

“有些。”

宅很大，不知是否因为秋雾，湿气很重，园里种著许多檀花，香气很重，熏的人昏脑涨。

铜门关上，长华跟著她走宅。

“嗯？”

父亲是个陌生的词，在长华十八年岁月中，从未现过，小时候他在学校里念书，每到放学时，同学总有父亲接送，唯独他，永远是一个人上学放学。母亲常年卧於病榻，并不关心他的成长，偶有同学问：“沈长华，你爸爸呢？”

七转八绕，终於到了宅的主厅。

书：沈宅。

小翠说：“那我带少爷去。”

晚餐用完，小翠便带著他前去拜见父亲。

“还没呢。”那仆人看看她後的长华，与小翠交换了个神，遂恭敬行了个礼，“长华少爷好。”

长华将行李交给小翠，去洗了手，然後在桌边坐。

房门前站著一个守夜的仆人。小翠轻声问：“老爷可睡著了？”

长华垂睑，静静的微笑。

长华也的确饿了，没有再推辞，开始用餐。这一桌的的十分味，他吃了很多，小翠在一旁一边给他添菜一边笑：“少爷可是饿坏了吧。”

那个时候，长华永远不知如何回答。

“他睡了？”长华问。

小翠带他穿过重重长廊。

主厅光线依旧很暗，只燃著四盏长明灯。

小翠：“老爷交代了，您刚到肯定又累又饿，先让您吃饱了，再去见他。”

“您瞧见了就知了。”小翠调的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