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儿？”赵辉盯着他。

“这事儿我会办，你别怕，跟你不相。”赵辉给他拉开门，又：“老王，纪老板……”他屏住气：“这些天在窑里，问起过军吗？”

赵辉转过：“你是？”那人畏畏缩缩，他见过，却叫不名字。也是窑里的工人，四十来岁，佝着背。“有事儿？”他过去开门。

赵辉倒掉盆里的，抬手拧开龙。这会儿天还没亮透，风卷着夜里的寒气，呜呜地，次第扫过山坳、路面，摇晃瓦里的草。东边的光线淡弱地渗透树冠，打手的冰里，泛起些暗金的箔片儿，一漾一漾，轻易地晃碎了又拼合，像日常生活里每个安谧而空的瞬间……他弯腰，又淘过几趟，把被套分段拧，刚扬手搭向横牵的竹竿，后就传来一声叫：“赵……赵老板……”

“是……是……”老王两手扣在前，面向他嘴巴开了又合，不安地转动脖颈，不时往门外眺。

“嗯，嗯，我，我老王。”那人弱视得厉害，低声应着，却勾着一径往他屋里走。跨门槛才巴巴地回，白障像两团搓皱的破布帘，费劲儿地抻着：“老板，我，想给你瞧样东西。”

“我，我不知。”老王越发站不住，脚往外挪：“赵老板，我，我……”

“是。”老王应，角淌些浑兮兮的渍：“钱师傅，把他叫回工地活，他推了几趟车，就坐地上了。钱师傅就打他，拿铲柄猛打，后来又踢，说他装病，有半个多小时。”他接着：“我看他当时就没动静了。我搬了趟砖往回走，其他人被撵走了。”他深勾着：“我听见，听见钱师傅叫俩个工，把军，把军扔窑里烧了……”

“谁的。”赵辉又问：“我送他看病那天？”

，得先好。

“啥东西？”赵辉眉心一，快步过去。

“是……是……”老王瞅着自个儿手腕又俟了会儿，才把那变型的指节探袄，颤颤地掏个布包：“是，是这。”

赵辉再睡不，趿上鞋把碗筷收去洗了，又将竿上的衣裳收回屋，一件件叠好柜，拆了被褥抱院里，接上慢慢搓。军那天还闹着肚，怎么就跑了？他往院外泥路上眈一，心烦地加快动作。这人一跑，还真不知该往哪儿找。只能等他自个儿逛回来。

赵辉握住椅背慢慢坐。那两块黑骨静静地晾在桌面，像死沉的生铁咯得他直冒汗。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纪康

“我没……没听见。”老王僵了僵，朝他躬躬：“多谢赵老板。”说完就急急转走了。

“知。”纪康边应，步便远了。

“是……是军。”老王嗓更抖了：“他自个儿不清楚，我跟他是同乡。”

“你只说。”赵辉背心莫名发凉，把他往里带了带，伸手关上门：“给我看什么？”

赵辉瞅他一，接过来。分不清颜的四片肮脏布角在手上渐次展开……即便已有预，他仍忍不住一阵晕：“这是？”那布包里裹着的，竟是两块，烧焦了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