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说，”丁珉烦躁地支烟：“但我知，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你们之间……”他挠挠，有难于启齿：“的，从来都是他的神支。”

第99章路丁珉番外

我捂住抖动的唇，泪再也无法阻拦。其实，除了义跟责任，你也怕他，为了你负上那赎不了的罪吧。模糊的视野里，门边那修长的背影，已决然远去……

零七年四月份，我跟许延去接夏紫菱回家，他之前笑着跟我商量：“那里的护理可能更专业，但还是没家里放松吧，你觉得呢？”

“我也是……该去送她。”丁珉用力捻熄烟，烦乱地划拉发，立刻又上一支烟，抬起：“说回许延，也说不定他就真会……”

我心中一痛：“紫菱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们都有责任……”

你燃烟，没回答。为了中秋那晚跟他难得的一夜，过后怕一直在自疚吧……

你突然冷冷地笑了：“那我死了呢？照你的意思，他该跟我一块儿去了？”

我把车停在门，没跟他一块儿去。他走得不快不慢，单手揣在兜里，就像平时上班一样平常。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蓝天医院，也是在事后，第一次来

直到那天才了解，你更是棵峭上的树，孤独，寂寥，却仍然不折不扣地立着……无事澄然，有事斩然，失势不折风骨……我慢慢去腮边的泪，这种断然与决绝，远远于温柔……

而那些如血般炽烈幽暗的，待到何时，才能随风消散……

“不会的……”你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人间别久不成悲。”

“说不定，就是有可能，自戕往往是冲动的结果，只要多等一分钟，很多人都能活去。”你语气冷漠：“丁珉，你是个男人，别让我，瞧不起你。”边说边穿上外套向外走：“他也是，除了，还应该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这是一座荒寒的都市，在你走后，再无羁绊……所以我收拾行，远走他方……

我说好。我也这么觉着，紫菱不是那种狂躁型分裂症，我跟我妈经常去看她，看一次就难过一次，我妈是忍不住抹泪，我是心里不好受。她有怕人，可一直很乖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跟从前一个样儿。我说：“在家里呆着，可能更利于恢复。”

……而今天，你不在了……车缓缓向机场大门，我打开钱包，打开车门，银样钝重的雨砸痛了我的睛……

我原以为，你是那个月白风清的温柔男，会为一曲缱绻，到花开。

“可是，他会一辈痛苦！”丁珉冲着你的背影叫，哽咽，睛通红。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你的冷酷。那只属于男人的，绝望的，悲怆的。

你笑了，轻柔地说：“也是我的……”那声音渐渐降低，再扬起，却徒然冰冷凌厉：“但，一个人，一辈，是不是，只有？为生，为死，到底是伟大还是自私？”你紧盯着他，睛像两团幽黑的火焰：“那样，我们是痛快了，可他的亲人呢？尹阿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紫菱呢？她已经因为我的疏忽……”你痛苦地截住：“如果她醒来，发现他哥陪我走了，她会怎样？你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