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伸手想去去污迹，动作又顿住了。

全世界七十万人里，成扬是他的唯一。

成扬在表彰大会上领取先向导奖章，成扬背对镜押着犯罪嫌疑人上车，成扬拿着扬声对想楼寻死的中年男喊话，成扬昏迷不醒地被抬上救护车……

退一万步而言，他也可以用这些资料来胁迫宁飞合作。

他像受不到痛一样自渎，脑海里想着成扬最后的神――愠怒，鄙夷，难以置信。他知自己的表现有多卑劣，这种神让他从灼烧到灵魂深，几乎溃不成军。

污迹中有两个字，依稀能认是反着写的“成扬”。也许是昨晚睡的时候了汗，又压得太近，把旧报纸上的字迹印在了脸上。

仅仅是“想起来”，不是“记得你”也不是“从没忘记过你”，就足以让他眶发，满足得差哭来，仿佛长久以来的思慕与渴求都得到了解脱。

宁飞翻了个，把脸埋在沙发深，全缩成一团。他的手住半`起的`，力度大得近乎惩罚，咙里发类似于野兽受伤的呜声。

宁飞睁开的时候，侧脸正好贴着成扬笑成小半轮新月的眸。

宁飞浑颤抖地达到`。

他看着那个两字，最终虚弱地将前额贴在镜上

在梦里，成扬对他说：“我想起来了，是你。”

想到这里，成飞愕然发现自己的好脾气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不顺消磨到了这种程度。宇晴还在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接过更奇葩的人，侵过更龌蹉的心。像这样耿耿于怀记在心中的，还是第一次。

满室腥膻，他麻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手。这天天气晴好，阳光被隔窗切成一一，投在洗脸台前的玻璃镜上。镜里的人脸苍白，眶两抹乌青，面颊上还沾着铅灰的污迹，看起来不像个活人。

成飞知这些全都是借。在他心深的角落里，有个念像破土的幼苗一样颤巍巍破土而：如果他也能隐藏信息素，就可以自己去调查宇晴的死，就可以走公会大门，摆脱无时无刻不在的监控系统，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一觉醒来，又被打回原型。原来，他于成扬，无非是个肩而过的没有半印象的路人。

至少以后成扬不会第二次忘掉他。

但他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照常回到自己的宿舍，准备休息。

――反正目前鬼仍在，他不敢信公会，公会也不相信他。

想想宇晴，成扬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有更值得关注的事。

把自己的发现报告给公会层――如果有其他嗜杀成的哨兵也掌握了这种方法呢？他们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四为非作歹；而普通人就像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他猛地拉开屉，翻找打火机。连两三次，终于打火。成扬着草稿纸的一角，凑到火焰上把它燃。伴随着焦味，写着秘密的白纸因受而蜷曲在一起，最后零散成一团落在地上的灰。

他带着疲倦伸直，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眯了一觉。连夜印的资料和找来的旧报纸洒在沙发上、茶几上和地上，全是成扬。

反正夜鹰已经五年，在这五年里，还没有任何一起这样的恶`事件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