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从鼻里笑了一声，脸上带些骆林熟悉的痞气：“你话怎么这么多。”

骆林看着段非，然后说：

……那一瞬间骆林分明地意识到，段非长大了。这和段非的量毫无关系，而是骆林无法再像当年对待那个孩一样的态度来对待段非。当段非不再任，暴躁，易怒，冲动，而是真正像个成年人一般和他对话时，骆林也再不需要逃避和敷衍。

两个人相对沉默，段非又指了指盘：“吃菜，不然凉了。”

“……你多笑笑比较好。”

一餐将尽，骆林犹豫很久，还是开了：

“……等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过了一会儿，段非突然这么问。

他也同时明白了段非这次的歉为什么和往常不同。这是一次段非把话说开了，带着接受结束他们之间纠葛的意味。

……

“你能变成现在这样的大人……我很开心。”

骆林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笑笑接过话：“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我和你就在一起待这么几天……”

骆林摇了摇，没接话，表有些微的哭笑不得。

骆林手上的动作停了，回看着段非。

段非侧过，把沾湿的手在上了：“三岁。”

吃完饭段非破天荒地张罗着洗碗，骆林看不过他走路不便还家务，是把活儿接了过来。段非还想和他抢，没抢过。于是段非便站在了骆林旁看他洗碗，似乎觉得无聊了，便用手沾了去弹骆林。

李鸳鸯的墓并不特别显。她葬去的墓园在远离市区的郊外，近几年死的人愈多地价愈贵，新建的墓碑便密密麻麻地将几年前的旧墓自外包围起来。骆林有一年多没来这个地方，觉变化还是大的。段非拄着双拐沿着小径慢慢走着，骆林手上则拿着一束花，是市区前段非让司机停车买的。从公墓一直走了十五分钟，两个人终于看见了李鸳鸯的墓碑。

李鸳鸯在照片里笑得很开心，睛弯成半月，颊侧的酒窝让她的笑容显得甜。虽然微微有些发福，脸上也有了皱纹的痕迹，她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气质温和宽厚。那些风霜的痕迹向来无损她的丽，而这张照片里，她看人的神

段非缓慢地打断他：“我知。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他顿了顿：“过一天算一天。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吃顿饭，我觉得就好的。至于以后的事，我不会言。”

墓前面有三个放的小碟，积了不少灰，灰尘面则是颜难辨的浆汁，早已经凝固了，丝毫看不来原本盛了些什么。墓碑上也厚厚蒙了一层尘，上面镌刻后刷上的红字已经黯淡去，几个字的折角掉了油漆。

了，了之后我也后悔……”

“你几岁啊……”骆林用手背把脸颊上的珠净了，一脸的无可奈何。

……

似乎是被自己的发言恶心着了，段非皱着眉在空中挥了挥手，像是在驱散什么脏东西：“不过这么说其实也是在找借，脾气都不了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段非把拐杖放来，弯腰，一手撑着地，盘坐在了地上。他把长袖衫的袖扯来握在手上，仔细的把墓碑拭一遍，看着他已去世的母亲的照片。

“谢谢。”段非笑了，幅度不大，带苦，但还是很大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