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尴尬地挠了挠额角，想不到说啥好。

两人闻声慌忙抬，看见李爵正站在田力最先立过的巷位置，抱臂斜靠在墙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脸颊还带着被馄饨汤蒸的红晕，乍一很有些登徒的浪模样。

大约是被李爵轻描淡写的样给糊住了，辛星反而不似方才那般忐忑，听得兴起不住追问：“那怎么办啊？就等着他酒醒啊？金生知张姑娘寻了短见，岂非要哭死过去？”

此讹那金旻一笔，叫他家里来人拿钱赎去便罢。想不到金旻家中已无亲故，就那样莫名其妙被关在牢里自生自灭。等张家人到县衙告状，那衙差恍记起牢里关着一个书生好似姓金，匆忙找我坦白。我去提了人来，那时候金旻已经在牢里困了三天，嗓都喊哑了，求狱卒放他去，说自己有要紧事耽误不得，必须赶去码边。可没人理他。一直没人理他！”

话到此，田力不自觉停来，目光发怔，神显得黯然。

所有人都知李爵早上来吃馄饨，这实在是废话中的屁话，田力忍住心一老血，用力向上翻了个死的白。

气氛凝滞了许久，辛星才不自在地清了清咙，话音涩：“那究竟，金生是不是昧了老的钱啊？”

“他哭不哭我不着，我只问钱少没少。”李爵打了个饱嗝，抚着胃面不善，“边走边说。”说着话兀自往县衙方向走去。

“听他娘话里的意思，我想她总是知详，问她也一样。结果嫂夫人告诉我，他们夫妻一个在饼铺里面，一个每天上街摆摊卖半天馄饨，日不算太富裕，温饱总是够的。老这人没什么不好的癖好，唯独一样，贪酒。不过他酒品还成，喝醉了也不闹事儿，就是犯糊涂，往死里睡。嫂夫人为了节制他，月钱得可严。备不住村酒肆愿意让他赊着酒钱，为这事嫂夫人还跟酒肆掌柜吵过几次，没用。”

果然田力随后擂一记闷锤：“那丢了钱袋的失主，是千里。”

辛星倒想着快将跟踪的事糊过去，打着哈哈：“啊，那个什么，真巧！先生又来吃馄饨啊？”

然而李爵压儿懒得拆穿她，径直：“千里家后来是我去的，站门就听见他娘哭哭啼啼埋怨他好酒误事，还惹大麻烦平白冤枉好人。当时老特别老实，没回嘴，我去一看，呵，醉醺醺还睡着呢！前一天晚上喝大了，家门连屋都认不清，直接睡缸边上了。他娘拖呀拽的，还打他，没用，跟猪似的就会哼哼，半儿没挪窝。”

李爵一再打嗝，更有些要吐的意思。田力赶上来给递了只瓶，李爵嫌弃没接。辛星猜不着里是啥，却也不着急问。

用力换了几气，李爵接着：“那回也是正好饼铺刚派了薪，老又跑去喝酒。醉在酒肆里，人家唤了嫂夫人去接。嫂夫人为了老戒酒，索把他赊的酒钱全结清了，叫他兜儿里没闲钱。可是老不知自己钱袋里钱少了，第二天嫂夫人又摊儿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他。老酒醒

李爵又打了记嗝，皱眉挤五官拧着，显得很不舒服，语气愈加不耐。

田力和辛星自然紧随其后。

“没有啊！”

辛星不敢他讲去，隐约嗅到了一丝蹊跷，一时间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