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断断续续地咕哝着，小垂着耳朵听完，直到什么也听不见了，再也忍不住，抓住妇人的手嚎啕大哭。

“你去找闻老板罢。”

如此过了几日，一直于昏迷的妇人突然睁开了睛。

直到衣角被拽了一，小方才回神，惊喜地握住妇人的手，里却落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小领到一碗白粥，小心翼翼喂给妇人，可无论灌嘴里多少，都会吐来。她抹了把溢眶的泪花，心，拿勺撬开妇人的牙齿，整碗白粥灌去，虽然也吐了不少，但好歹咽几。

小噙着泪花，这才重重了脑袋：“等娘病好了，咱们一起去找那个坏人好不好。”

弥留之际，妇人说：“小老鼠街的日，娘很开心有小陪着，以后不要回去了，去找闻老板，他是好人。”

旁寸步不离的小正纠结着要不要晚上偷溜城乞讨，又担心有人欺负娘，左思右想，两条眉纠成了一个死结。

“闻老板是好人，你跟着他，娘才会安心。”

妇人枯槁的脸庞淌两条清泪，死死揪住小的衣服，态度却十分决：“答应娘，城找闻老板。闻老板是娘的恩人，也是你往后的依靠。你要是不答应，等到了阎王殿，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妇人吃力抬手，颤巍巍地伸向小，想要摸她的脸颊，嘴角一抹凄楚的笑意，说：

他们大都是逃荒、抑或因战乱离失所的百姓，也有被驱赶到城外的乞讨者，白天只能挤在四面透风的大草棚里，喝救济粮度日，晚上偷溜城，运气好时，可以乞讨些果腹的饭。

小握住妇人逐渐冰凉的手，愣愣坐着，忽然想起那日她逃小老鼠街求救，手里着三个铜板，衣不蔽，浑散发着恶臭。

“——他才不是好人咧！！”小激动地反驳说，“如果是好人，就不会不我们，更不会见死不救！娘，您不要提他了，现在只有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大夫，给您治病。”

行人皆远远避开，拿树枝驱赶她，捡

妇人的嘴巴痛苦地张张合合，像一条被冲上岸的鱼，咙里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双手在空中乱抓。

小立即变得很愤怒，显然不想提及闻五，带有哭腔的语调蓦地：“那个坏人，为什么要去找他？！——他都不救您！”

……闻老板是好人么？

絮覆盖的荒地上，一排排低矮的茅草棚突兀地冒地面，数不尽的民端着缺的大碗围在粥棚外，一碗清可见底的白粥是今日的粮。

“答不答应，你说啊，你想娘死了也不安生么。”

“娘……”

“娘，我没用，没有找来大夫。”

“娘撑不住了，唯一放不的就是小。只有小找到了归宿，娘才能安心地上路。”妇人半阖着睛，看上去十分疲惫，底一抹怜的忧缓缓沉了去，声息愈加微弱，“我可怜的孩……辈，不要我的女儿了，太苦。”

“娘要说什么？……小在听，会记着的。”

枯朽如老树的手掌摸上小的脸，轻轻摩挲着，刺得脸颊生疼，小忍着夺眶而的泪，嗓里溢哭腔来：“娘，不要丢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