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嘴脸、这架势，好像他家老欠了渡景，他闻五就要替父还债似的！窝了一肚的无名火，闻五脑一，忿忿然了一句：

只见一张放大的煞白煞白的脸突兀地停在鼻前一寸，赤红瞳孔溢两淌的血痕；再看四周，半空中飘着鬼火。

“快收拾，楼吃饭！”

“――鬼啊啊啊――”

“不是吧，”闻五弱弱地辩解，“我家老确实很忙的。小时候我们哥几个儿找他爬树捉小鸟，他都没理过。”

火气上，闻五扭大骂：“你是竹，哪来的……的……的……”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小老实回答：“宣于大人背你回来的。你昏睡了好几个时辰，苏大哥说不用你，你就是吓的，睡够了自然会醒。”

有声：

然而宣于唯风只是微晃了形，继而轻蔑一笑，反问闻五：“这么些年来，令尊尚好？”

“……你疼我了……”

宣于唯风怒极反笑：“你说的不错，长辈的恩怨轮不到我们这些晚辈过问，但是，你敢打渡雪时的主意，我就敢砍了你的脑袋祭奠先生。”

闻五气得踹了竹一连：“臭老，看你欠的风债！――”

一刻，林悠悠传来一声宣于唯风的嗤笑。

天元街上过往行人惊得停脚步，望向“买卖楼”的神惨不忍睹。

“……啧，想不到宣于唯风这人够义气的。”

闻五拍了拍脑门儿，总算彻底回过神了。

“不要嚎了！”

“着急什么，饭又不会长跑了。”

小翻着白踏闻五的房间，上左右打量，见闻五神气儿足的，方才放心，“终于醒了，赶紧床吃饭。”

小丢这句话，腾腾跑楼。

“我不会让渡雪时重蹈先生的覆辙――”

“这……”是问罪来了？

☆、第二十二回装神鬼

“我家老好得很，妻妾成群、儿女承膝，可能年轻时也荒唐过一阵，有过几桩风事。可说到底，长辈的事，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后辈嘴。”

“咦咦？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重蹈先生什么覆辙？”

宣于唯风却咄咄人：“当年令尊走得潇洒，却将念想留给了先生。先生苦等多年，如今人已作古，清明、中元二节祭祀鬼神，令尊却从未现。”

“嗳嗳，你这人这么护着无邪，该不会你也喜他？”

刚踹完，背后幽幽响起哭诉――

凄厉哀嚎，穿云裂石。

……闻五吓晕过去了

闻五打着哈欠床，慢腾腾地穿鞋，

紧接着，再也没有了意识。

闻五凝视着宣于唯风，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变为了冷漠的讥诮。那张吊儿郎当的面孔突然正经起来，竟是透血腥铁锈般的肃杀之，周萦绕的气息也随之变化，彻底释放的夹带着金戈铁、尸山血海般的沉重威压席卷上宣于唯风。

竹林喧嚣，冷风灌耳朵嘶嘶作痛。

说罢转离去。

闻五惊醒之后仍觉得恍惚，好半天回不过神：“我不是在将军故居么，怎么回来的？”

“我倒要替先生问一句，令尊是有多铁石心，为先生坟前请一香的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