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一颤。

是他的错觉吗，晏衡……泪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晏衡，他怔怔然听着，眶蓦地湿了。

这一路越走越孤单，妙吾、夜隐、铜雀、觞、非歌……可是唯有这个一直当“敌人”的对手，从没有背叛过，一直陪伴在他的边。

“原来……已经走了这么多路了吗？”晏衡喃喃。

晏衡立即转过了去。

晏衡嘴唇一颤，打断他：“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不是许诺。”

他扳过了晏衡的肩膀，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带着一丝不安，怯怯问：“好吗？”

“哈哈……”谢无秋嗤笑了来，“对你来说不一样是吗？好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利用起来得心应手。”

“一生就打算一件事，到来还是办不好，就这样，你还要给我那么多其他的难题……”晏衡又抬起手臂抹了睛，“谢无秋，你就是我的克星。”

耳边，传来极温柔的声音，他从没听过谢无秋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从前不是调笑便是无谓，可这次，那声音温柔认真得像换了一个人。

谢无秋在原地怔了许久，才从晏衡竟然落泪了的震撼里醒过来，他迈着有些僵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站在晏衡背后，许久。

谢无秋越说越想嘲笑自己，本来还要再补一句，但他猛然看见，有一行晶莹的珠从晏衡眶间落了去。

晏衡也没料到自己会难受至此，心痛至此，他看到谢无秋的表，又到巴一凉，才伸手抹了脸，发觉自己竟是落了泪。

谢无秋顷刻间呆住了，傻傻站在原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晏衡痛苦地闭住了睛，再睁开时，谢无秋一用手住了他的嘴唇：“先别拒绝。”

然后，他忍不住张开双臂，从后面拥住了晏衡。

“我给你时间，你也给自己一时间，再好好想

“你真以为……”谢无秋笑着笑着，脸就垮来了，他笑不来，底满载着千万哀伤，“你真以为我跟着你一路从雒城到许都，从许都南建业，再从建业北上漠河，全都是闲得慌吗？”

“芳，你……和我回漠河吧……一生一件事，你已经得很好了，你的昭平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他背后不止你一个人，他可以自自立，不用你再心了。一生还长，再别的事不好吗……”

从雒城到许都，从许都到建业，从建业北上漠河……从相互利用、相互试探，到不知不觉相互信任，相互扶持。

那是不可能的事吧？

的事，也不止一件两件。”

谢无秋轻轻地说，他害怕晏衡直接拒绝，所以说的很快，不容他拒绝：“反正现在，你我都是孑然一，杏林谷就剩我一个人了，十二楼也不要你了，什么武林什么朝廷，我们都不了好不好，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好不好？你知吗，村里有一只湖，很的，大家都它叫漠河的泪，蓝汪汪的……很清很静，清静到……足以过完这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