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熬了一宿又忙碌了一天，看小宋与工人们都已疲力尽，战逸非提自己来完成收尾工作，其余的人统统回家休息；

战逸非也知这话多半是玩笑，可咬在嘴里的汉堡越发不是味。见那个小宋竟然仍是一脸柔似地望着方馥，他面无表地站起了，像个党卫军般直背脊从两人之间走过，“休息够了吗，活。”

夜晚十二，绝大多数的企业展台都已完成最后的布展工作，馆人员开始陆续退场；

好。都好。

战逸非莫名觉得胃里反酸，突然打断了小宋，问：“小宋，你年纪也不小了，没女朋友吗？”

战圆圆看见了，心疼得不行，趴在哥哥肩上，“小非非，让别人吧，你是老板，又不是工人，嘛要自讨苦吃呀！”

凌晨四，1万多平方米的展馆里只剩了觅雅总裁与他的公关

小宋一个文质彬彬的小青年，能扛着六七十斤的沙发到跑实在不容易，他晒得两颊发红，看着格外腼腆清秀。战逸非微微拧着眉看他一会儿，对他说，“我不喜说‘谢谢’，说‘谢谢’太矫。你今天帮的忙我记心里了，等觅雅状况好了，一定还你。”

满汗，衬衣湿了又，了又湿，手臂上浮着一层白花花的盐花。战逸非晒不黑，却会像蛇一样蜕，脖上蜕了鲜粉红的新，一沾上汗就疼得厉害。

“以前方总有空总会来祥云登台，最近是怎么也请不动了。”小宋笑着回答，“这忙也不白帮，就算我向方总邀戏了。”

“那就还演上回那‘凤还巢’吧。”

稍稍侧过脸，看见方馥与小宋坐在不远的地方。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展馆里留到最晚，今早上又是一起现了。这会儿小宋小咬汉堡，方馥大喝，两个人不时聊两句，显得亲密。

“她说小来相见，官不察信她言……”

小宋微微低，只笑不答，倒是方馥替他答了，“他这人活在戏里，不会上现实里的女人，倒可能上常与他搭戏的我。”

方馥直接开嗓，小宋便也默契十足地以唱词接腔，但这回他扮的不是程母，而是穆居易。这折戏里，他与方馥扮的程雪娥是佳偶一对儿。

这戏战逸非绝不会忘，那一回方馥使诈了自己的，唱的就是这。

坏了的工人们松肩捶背。

夜晚十，博览中心闭馆模式，仍在展厅搭建展台的工人可以继续，但中央空调悉数关闭；

“觅雅是我的公司，我怎么能让别人为她辛苦，自己却袖手旁观？”战圆圆的长发撩到他的脖上，又又疼，战逸非皱了皱眉，轻轻推了推妹妹，“你离我远，死了。”

“――老爹爹他事太不检，叫女儿在人前受此熬煎……”

方馥也笑了，没看战逸非，倒看着小宋，“好，那就一言为定。”

短暂的午休时间，战逸非和一起搭建布展的工人一起，买了盒饭坐在地上狼吞虎咽。了大半天的活，这会儿饿得狠了，挑儿的病也不药而愈。两荤一素，一碗例汤，好。展厅里循环播放着背景音乐，那种满大街都能听到的神曲，工人们都喜这歌，他听着听着竟也觉得好，不经意地还能哼唱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