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自己兴跟朝廷对着，你英雄你能耐！但是谁给你的脸，能着我们大家跟你一起当贼？！骆红眉你他妈的自己想想，你就是从边军跑来的时候，还不是只带得来三四个人？”

他一把揪起颜桐衣领：“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山寨的事全不让我碰，连李秀才那种人你都能用，你就是不用我！李秀才除了比我多考了一个秀才，哪里比我好了？你既然带我回来，又什么都不给我，连招安都没有我当官的份！”

他猛地直起，因为牙关咬紧，颊畔明显地横起了一。

――啪！

颜桐艰难地偏过，吐嘴里的血。

沈定文说着伸沾血的右手，沿着颜桐起的面颊轻轻描摹，“这么俏一张脸，你不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祸害？”颜桐看着沈定文，目光幽深，像是地狱里燃起的寒火，“能上这山上来的，不是犯了王法就是活不去了，山农，我收他们租赋保他们平安，我祸害谁了？”

“骆红眉。”沈定文俯，把脸凑到了颜桐面前，压低了声音，语调却凶狠得像野兽撕咬，“要不是你带我来棋盘寨，我怎么会连家都不敢回？！好，你倒是快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想没想过我要不是落了这个反贼的名现在可能早就翰林院了？！你想没想过就因为我这个儿，我父母在族里都抬不起来？！”

耳光打断了他的演讲。

沈定文听到这句话，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当场发怒，只是阴沉着脸盯着他，然后低看向自己右手。

沈定文觉得自己这辈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于是在理智回归之前，他已经扬手把自己的愤怒全发了去：一个耳光把颜桐连人带椅得倒在了地上。

他一把抓住颜桐领：“平反了没有？有用吗？！你倒是自己说啊！！”

沈定文劈手就又是一个耳光，“我他妈稀罕！我族里从老到小、从八十岁到三岁的都稀罕！你自己天生反骨就别来祸害我们正常人！”

他的语调陡然提，“你自己睁开看看，五年了，都五年了，你那八百多个枉死的兵平反了没有？！”

他一字一字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王法当天理的，定文。”

颜桐：“谁他妈稀罕朝廷给的――”

颜桐看着绪激动的沈定文，缓缓挑起眉梢，第一次了许些讥讽的神。

沈定文走到他前，穿着一双皂的靴，长衫摆轻轻地

颜桐笑：“这两句话总算有了野心家的风范。”

颜桐先前行运攻激的伤还没有平复，又被沈定文正正反反了好几个巴掌，疼得前一阵一阵发黑，只能靠倒在椅背上，望着沈定文叹了气。

――掌心里沾的全是血。

他察觉到颜桐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自己手里，于是抬看着他：“……你觉得你这张脸还挨得住几？”

他这幅神比先前说的话更能激怒沈定文，沈定文前襟起伏数次，从咙里挤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骆红眉――”

颜桐现在觉得自己一抬都能看到整个银河系在自己脑门上旋转。

“从今天发生的事看来，我不用你是正确的决定。”他如是对沈定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