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健谈，不过，引起两人共鸣的都是小时候的趣事。怎么淘气，怎么泡网吧，钻游戏厅，怎么一个又一个的换女朋友，甚至还有没没脸的二东，唯独不提莫黎。

        中午在楼的小餐馆儿吃饭，周晓要了瓶白的。

        要说喝酒，尤其是白酒，这是许博罕有的一项可以毫无悬念压倒周晓的能力。然而，这次周晓没认怂，两个人平分秋，甚至许博还稍稍示弱了。

        “有人说我是个为面活着的人，你觉得呢？”周晓说完圈儿有些红。

        男人都好面，这好像是个公理。

        许博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关于面的讨论是跟二东一起。

        许博问二东，周晓那么看不上你，你怎么还没脸没的往我们跟前凑呢？

        二东嘿嘿一乐，说你知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天生就是周晓的跟班儿。你怎么还天天跟在他屁后面混呢，不觉得没面吗？

        许博说我就服他，别的没想过。二东忽然不笑了，说，哥，我服你行吗？

        对许博来说，跟周晓混没觉得丢面，被二东当偶像也没觉得多有面，还真没考虑过周晓怎么看面这回事儿。

        不过，并没等他回答，周晓已经笑了：“哼，这么多年，我放段儿像伺候主似的追她，为了她漂洋过海跑到这个又势力又没人味儿的地方来，她居然说我是为了面。”

        喝了杯里的酒，周晓了支烟。

        以往，到这个时候，周晓会打开话匣，有的没的说上一大堆，也不许博骂不骂他，或者笑话他傻。

        可是，这次，许博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好像，这么多年的经历就这样被一声疲惫的冷笑了总结。完烟，周晓开始询问许博的况。

        许博隔着桌望着对面烟雾中的男人，生平一次对那张面孔到了陌生。

        小小的餐馆儿，外面的光线仍然无法照到每个角落，仄的空间里，周晓背对着人群，脸上撑着久违的傲慢。

        回到寓所，许博终于没忍住，问他是不是还在服装设计。

        周晓叼着烟带他了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拉开厚厚的帘，占了整面墙的衣柜，里面琳琅满目，挂着各式各样的时装。挂衣服的横梁上落满了灰，明显很久没人动过了。

        周晓看也没看一，径直踱至窗前，把烟灰弹一个只有泥土的花盆里。

        许博随意拎起两只袖，看不什么名堂。扭发现屋角的书桌上摆着台电脑，旁边茶杯烟灰缸一应俱全，走过去动了动鼠标。

        屏幕上现缤纷缭乱的画面，应该是一款网络游戏。

        “我现在只能在那上面设计服装，还负责脸呢……收也还过得去。”周晓望着窗外自嘲，连也没回。

        接来的几个小时几乎被大段的沉默占满。或许为了驱散稠的尴尬，周晓放了舒缓的古典音乐，自顾自的烟，面目越来越模糊不清。

        大约四多，许博心绪纠缠烦乱的起告辞。周晓也没留他的意思，送到楼。两人握手作别。

        许博沿着镇上的小街一路向前，一间店铺一间店铺的数过去，脑里不知该想些什么，竟忘了叫车。

        直到在镇发现了那辆早上肩而过的雪佛兰MPV，许博才站住了。发了会儿愣，走了旁边的一间酒吧。

        酒吧里的光线比正午的那家餐馆更昏暗。莫黎的衣是低调的深咖，与酒吧的复古装修风格很搭。然而，那钟灵毓秀，英气濯的侧影却无比醒目。

        “我是不想陪他表演才躲来的，不会怪我吧？”

        开门一句，就是一分久违的谅。虽然带着那么儿不客气，没了女学生的温柔，却透着让人舒服的快。

        许博笑笑没说话，坐在吧台转角的另一侧，要了一瓶红酒，两只杯，自顾自的倒酒。

        莫黎在一旁端详着他，没漏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当杯递过来，撩了许博一后，齿一笑，接了，优雅的跟他碰杯。

        直到莫黎抿了一酒，举杯示意，许博才在那百媚横生的一笑里恍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