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动作顿住，微微端正脸：“你问这个嘛？”

        谢姝妤终于认清了现实――所以这才是她转学以来，没多少人跟她来往的真正原因：他们认为她妈妈德败坏，连带着她也罪在。

        “当然不是真的，妈妈跟你张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离婚了。”

        谢姝妤站在原地，目光错愕而迷茫。

        谢姝妤试过讨好张婷婷，想凭此在家、在学校，得到一隅息的角落。

        谢姝妤懵了好一会。

        谢姝妤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散着步，路过小卖店时，偶然发现卖店上了一款新味的旺旺碎

        那天之后，谢姝妤渐渐变得寡言少语。

        谢姝妤一次会到被泼脏是什么滋味，她愤怒到了极，急促地着气，音量到最：“她骗人！我妈妈没过那种事！我妈妈没有！她胡说八！！”

        是张婷婷在夸大其词地造谣，还是妈妈在糊其辞地遮掩？

        “波琳娜”也像是一簇小小的火焰，湮灭在了岁月长河中。

        他们都相信张婷婷。

        妈妈静默着看了她片刻，转继续洗衣服。

        她也不知。

        没人想和她一起被孤立。

        那个时候，有爸爸妈妈在，有哥哥在，她了门，也总有小朋友找她一起玩。

        谢姝妤不知。

        谢姝妤抖着唇，圈湿红：“没有……我妈妈……没有那么……”

        那段幸福的光阴似乎再也不会回来。

        她大声朝所有人喊叫，却徒劳地收获到一片沉默，她环顾四周，只看到他们的冷旁观。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张婷婷说的？

        谢姝妤委屈：“张婷婷在学校里说、说……”她不想伤害妈妈，哪怕是别人造的恶言，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她说是你害得她爸爸妈妈离婚。这是不是真的？”

        她也没办法知。

        偶尔会有同学找她帮忙些着急的事，比如发卷和课本，她迟钝又受若惊地接过，然后一边事，一边慢慢味心中的一丝丝雀跃。

        张婷婷为什么要这么污蔑她妈妈？！

        谢姝妤脑袋一阵嗡鸣。

        谢姝妤不相信妈妈会这种事，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可她同样不愿相信张婷婷会这么恶毒。她成长在十分单纯的环境，陪伴她的家人都对她很好，也把她保护得很好，她无法想象有人会用这么坏的谣言攻击她，攻击她的妈妈。

        他的声音不小，周遭没离开教室的同学齐刷刷全看了过来。

        张婷婷究竟是在造谣，还是在实话实说？

        那个中午，午休时间结束，张叔叔临时有事，没法送她们两个上学，幸而学校离家也不远，张叔叔就让她们走着去学校。

        言蜚语仍在蔓延，谢姝妤没有再去争论。她可以说一万句话为自己申辩清白，但是没人信，信了也不会为她发声，她说的再多，只会显得自己可笑。

        可惜这个计划在一开始就失败了个彻底。

        谢姝妤魂不守舍地在学校熬到放学。

        她缓过神来，顿时气得肩膀发颤：“没有！！我妈妈才没有那种事！谁说的？”

        妈妈回过：“嗯？”

        谢姝妤心慌得不上气，四面八方投来的注目如同烙铁一般地印在她上，又如同凝冰的针，扎得她血透凉。幸好这时班长跑了来维护秩序，不然她一定会崩溃得大哭来。

        男生被她凶狠的气势吓得后仰，转而又觉得她被激怒的表现很有意思，恶趣味地笑开：“就是有！我都知，你妈妈叫顾岚对不对？她就是个狐狸，勾引别人爸爸，害别人爸妈离婚！――张婷婷都跟我们说了！”

        傍晚，张叔叔来接她和张婷婷回家，一路上她始终开不了，质问张婷婷怎么回事，质问张叔叔怎么回事。就这样煎熬地等到妈妈回家，她趁着妈妈在卫生间洗衣服的机会，跑过去，把卫生间门关得紧紧的，压低声音喊：“妈妈！”

        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不再执着于在新班级交朋友，开始习惯独，课间活动时常常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望着闹喧嚣的场发呆。

        只剩“谢姝妤”，残灭篝火般的“谢姝妤”。

        张婷婷比他们都大，年纪象征着权威，她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没人会告诉她真相。

是不是真的啊？”

        她像是动园里被关在笼中的异种动，被人层层围住，观赏打量。

        到了学校门，校门还没到打开的时间，学生们都在门外闲逛聊天。

        谢姝妤时常会怀念自己还是波琳娜的时光。

        张婷婷走得很快，一副极其不愿意跟谢姝妤并肩同行的样，谢姝妤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尽可能降低存在。

        过会儿，又陷荒原般的平静。

        兴许有人心存犹疑，但也没人愿意为谢姝妤发声。

        “你和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他离婚了吗？”

        没有吗？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