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希儿再抬tou望向餐厅时，落地窗后已空无一人，只剩那杯裂了feng的茶杯还摆在桌上。而她额前的碎发被汗shui浸湿，黏在泛红的肌肤上。

        该走了。可该用什么理由？

        她咬着xia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nei侧——那里还残留着秦孝留xia的指痕。

        正chu神间，一片阴影忽然笼罩xia来。

        熟悉的气息从shen后bi1近，带着若有似无的檀木香。她抬tou，猝不及防撞jin他的yan睛。

        "小叔…"

        秦孝没有应声，只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dao不轻不重，拇指却恰好an在她tiao动的脉搏上。他侧shen挡在霍温言面前，gao大的shen影将希儿完全遮住。

        "霍太太已经走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她交代，霍医生可以回医院了。"

        霍温言微微皱眉，目光越过秦孝的肩膀，望向秦希儿："那我送希儿小jie回去？"

        秦孝忽然向前一步。

        这一步迈得极有压迫gan，pi鞋碾过碎石的声音像是某种警告。他彻底隔断了霍温言的视线，声音低沉："不劳费心。"

        他顿了顿，指腹在希儿腕骨上轻轻一蹭，补了一句：

        "我的侄女，我自己送。"

        说罢，他拽着秦希儿转shen就走。

        希儿踉跄了一xia，几乎是被他半拖着往前。他的力dao大得让她腕骨发疼，可偏偏拇指又时不时抚摸一xia她的pi肤，像是安抚，又像是某种隐晦的占有。

        shen后，霍温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shen影消失在俱乐bu的玻璃门后。

        黑se房車静静停靠在廊檐xia，车漆在阳光xia泛着幽暗的光泽。

        老陈站在车门边，见到两人shen影时微微颔首。他在秦家当了二十年司机，早就学会对某些事视而不见——比如此刻秦孝紧扣着希儿小jie手腕的姿势，再比如自家老板yan底那团化不开的暗火。

        "小jie。"老陈拉开后座车门，刻意避开视线。pi质座椅散发chu淡淡的pi革味，混着车载香薰里檀木的气息，此刻却让秦希儿想起昨晚他衬衫领kou沾染的，属于自己的那抹茉莉花。

        秦孝的手掌抵在她腰后，力dao不轻不重地将她saijin车厢。真pi座椅冰凉的温度透过单薄裙料传来时，她才惊觉后背早已被汗shui浸透。车门关合的闷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震耳，xia一秒，shen侧座椅凹陷，秦孝shen上独有的压迫gan随着他落座的动作席卷而来。

        老陈升起隔板的机械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希儿盯着自己膝tou交叠的双手，余光却看见秦孝从车载冰箱取chu冰镇矿泉shui。冷凝shui顺着瓶shenhua落，在他掌心积成一小片shui洼，又被他随意抹在紧绷的后颈上。

        "抬tou。"

        他突然开kou，声音比平时低哑三分。

        冰凉的塑料瓶bi贴上她发tang的脸颊时，希儿xia意识瑟缩，却被秦孝nie住xia巴固定住动作。

        他拇指ca过她yanxia因暑气泛起的薄红，突然冷笑一声。

        指腹xia的肌肤细腻温re，让他想起初见她那日——十六岁的少女站在盛夏阳光里，蓝se裙摆被风chui起一角，louchu纤细的脚踝。那时她仰tou看他，yan里盛着全世界的天真，却不知dao他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将她roujin怀里的冲动。

        每个人都需要他，却都在利用他。

        孤儿院院长故意饿着他们，利用孩zi们瘦削的shen躯骗取善款；那对领养他的夫妇送他去最好的学院，却在某天夜里，他无意间听见医生在书房说："少爷的pei型结果chu来了，和您儿zi的肾脏匹pei度gao达95%。"

        他连夜逃了，十七岁的少年在寒冬里跑了整整三十公里。后来被秦老先生找到时，他已经gao烧到意识模糊。老人只说了一句话："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秦家的人。"

        可他知dao，秦老先生看中的不过是他过人的商业天赋——一个能为那群废wu儿女守住家业的工ju。

        只有她。

        秦希儿的母亲去世后，她开始依赖他。考试考砸了会红着yan眶来找他；被同学欺负了会向他告状；甚至半夜zuo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