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天之后，秦希儿又回到了大学校园。

        图书馆的落地窗外，梧桐叶开始泛黄。秦希儿盯着同一页论文资料已经半小时，手轻轻捻着纸的一角，捻到纤维微微起mao，像极了那天车上，秦孝衬衫领kou被她钩chu的褶皱。

        "希儿？"同桌的林妙用笔帽戳她手背，"你脸好红，不舒服吗？"

        秦希儿猛地回神，指尖无意识地抚上xiongkou。那里正传来不规则的tiao动，一xia重过一xia。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每当她想起秦孝扣住她腰肢的手掌，或是他咬在她肩骨上的刺痛，这颗心脏就会擅自加速。

        "我可能..."她低tou翻开医学教材，”xia午去查查心律失常。"

        林妙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耳廓："该不会是和&039;蒋先生&039;有关吧？"

        书页被猛地合上。

        秦希儿想起昨天深夜收到的简讯：【明天降温，记得加衣。】――没有署名，但那个句号用得格外用力，就像秦孝说话时总ai在结尾加的停顿。她当时吓得把手机扔到床尾，却又在凌晨三dian偷偷捡回来，将那条信息看了十七遍。

        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秦希儿忽然想起母亲葬礼那日――灵堂的白菊开得刺yan，她跪在棺木前哭到浑shen发抖。父亲的shen边，母亲的看护已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黑se套装的袖koulouchu一截崭新的腕表――那是父亲上个月chu差带回的礼wu，当时母亲还在病床上笑着问『怎么不买对表？』

        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却没有人真正伸手。

        直到一双锃亮的pi鞋停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秦孝什么也没说，只是弯腰将她捞jin怀里。她的泪shui浸透他xiong前的衬衫，冰凉一片，而他只是轻拍着她的背，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黑裙传来："没事。"

        他的声音很低，却轻地定住她飘摇的世界："有我在。"

        那是他第二次抱她。

        用力闭了闭yan，秦希儿努力把那些画面压回脑海深chu1。

        攥紧手机的指节绷紧到泛白，她突然意识到，从那时起，秦孝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渗ru她生命的每个feng隙――就像他永远记得她生理痛的日期，就像他总能在她最狼狈的时刻恰好chu现…

        "心肌酶检查要重dian关注..."      霍温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协和医院心nei科的消毒shui味呛得人yan睛发酸。秦希儿盯着叫号屏幕，突然听见熟悉的嗓音从走廊尽tou传来。

        霍温言白大褂kou袋里别着钢笔，正低tou和护士交代事项。他抬tou时明显怔住，金丝yan镜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希儿小jie？"

        他微微俯shen，目光带着关切，"哪里不舒服了？"

        秦希儿xia意识an住心kou，指尖xia的心tiao快得不正常："最近...总是心悸。"她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特别是晚上..."

        霍温言的手指在病历本上停顿了一xia，他领着她走jin诊室，"我们先zuo个基础检查。"他取xia听诊qi，银质的金属在灯光xia泛着冷光，"放轻松，只是听听心tiao。"

        听诊qi的圆盘贴上她单薄的衬衫时，秦希儿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没有署名的短信，她盯着那些字直到窗外泛起晨光。

        "呼xi再深一些。"霍温言的声音忽远忽近，"对，就是这样..."

        诊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护士探toujin来："霍医生，3号床病人..."

        "稍等。"霍温言摘xia听诊qi，在病历上快速记录着什么，"你的心律确实有些快，但节律整齐，可能是压力或..."

        他的笔尖突然停住。

        秦希儿的锁骨xia方，隐约louchu一小片淡紫se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力yunxi过，边缘已经泛黄，正在愈合。

        诊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霍温言推了推yan镜，继续写dao："...或咖啡因过量。建议zuo24小时动态心电图。"

        "好、好的。"秦希儿匆忙拢了拢衣领，脸颊烧得通红。她没注意到霍温言的目光在她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秒――锁屏bi纸是秦家老宅的玫瑰园。

        护士台的呼叫qi突然响起，女声重复着"心外科301床呼叫"的提示音。霍温言向护士快速交代了几句，转shen前最后看了yan秦希儿。

        "检查安排在明天上午九dian。"他的钢笔在便签纸上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