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顾慎笑：“不打你了，快来。”

顾昀听说，放了心，开始往外爬，结果爬了一半，这小崽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不信！”

还不好糊。

顾慎将已经开始的手掌背到后，大尾巴狼似的说：“保证不打你，打你爹是……是那个小狗。”

顾昀以其年幼的脑思前想后了一番，认可了这个条件，这回，他被他爹骗了来。顾慎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拎了起来，狞笑：“脏猴，爹这不是打你，只是给你拍拍土。”

一刻之后，顾昀让他爹拍灰掸土的铁砂掌收拾得嚎啕大哭。

顾慎重新用小被把那小崽包起来放在一边，回顾了一番方才斗智斗勇的过程，忽然觉得这小是个可塑之才，便抬手在噎噎的胖团上拍了拍：“给你讲故事，还听不听了？”

顾昀泪汪汪地个，充满不信任地瞪着他。

顾慎顿了顿，缓缓：“给你将我大梁征战北疆的故事。”

顾昀带着哭腔问：“什么是大梁？”

“我大梁，北有大关林立，难至海上诸岛，西有十万大山，东临浩海一片，从东边走到西边，跑要连月之久，风也大有不同，百姓在各地安家，南来北往，和睦欣然……”

他不再着一副巴巴的声音，顾昀虽然似懂非懂，却意外地听去了，老实了来。

顾慎：“你知什么是百姓吗？”

顾昀迟疑了一，摇摇。

“就是成千上万、很多很多像爹一样的男人，像你娘一样的女人，像你一样的小孩，还有像王伯一样的老人。”顾慎，“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就叫大梁。我们有很多好东西，上穿的绫罗布匹，门的蒸汽车，还有盘中……你吃什么？”

顾昀：“肉。”

顾慎：“……”

这孩忒没追求了。

“但是有个地方，有一群跟我们长得不太一样的人，他们那比较穷困。肉也有，只是不饱，很多都是风的，”顾慎掰开顾昀的嘴，看着他那一排的小乳牙，鄙视地摇摇，“反正你肯定是咬不动的，而且总是不够，没有粮，你每天吃的心、糖……一样也没有，天天饿肚，你知什么叫饿肚吗？”

顾昀一脸敬畏，显然是不太知。

“所以他们时常要和我们换吃的。”顾慎说，“但是换着换着，就会不满足，认为我们给得太少，于是就派人来抢。”

顾昀睛睁圆了，蜷缩起来，紧张地抱住被的一角，好像怕人来抢他的肉和糖一样。

顾慎：“所以我大梁要有铁甲和你爹这样的人，才能保一方太平。”

顾昀眨眨：“……太平？”

顾慎一抬手把他捞起来放在自己上，他的膛宽阔厚实，沉稳缓慢的心声一一地传来，他拍着顾昀的后背，给那孩讲什么叫“太平”，什么叫“玄铁营”，讲那些咆哮的重甲、划破长天的鹰，一日千里的轻裘，讲玄铁三营是怎么纵横北疆，让群狼俯首的……顾昀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顾慎睁开一只看了看他，见这小东西角还有有些发红，一只爪揪着自己的衣服，仿佛是要往嘴里。